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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韩是如何从一个电子技术落后的国家,逐渐成为囊括手机、芯片、电视、网络的IT强国?而从MP3与电视盒子起家的Aurender,又是如何走向冠军宝座,成为全球最重要的数字音频厂家?我想从多个角度来聊聊。
韩国的彩色电视发展得很晚。1975年左右韩国总统朴正熙因反对电视从黑白改为彩色,打压国内家电行业,声称发展彩色电视还太早。这导致韩国电视产业大幅落后日本、中国等地区,迟至1980年12月全国彩色电视讯号传送成功,1981年初电视台才全面改为彩色影像输出,成为最后一批彩色电视化的亚洲国家。那又为什么韩剧崛起得这么快速呢?
1980年的电视剧《田园日记》在有线电视台MBC播放。这一套长寿剧家喻户晓,播放期间整整横跨了22年,总数集高达1088集,横跨黑白电视时期到彩色电视时期,被誉为韩国史上绝无仅有的国民电视剧。另一部知名的韩国电视剧为2002年有线电视台SBS制作的《野人时代》,收视率曾高达51.8%,全剧结束后位于富川的野人时代实景摄影棚甚至成为热门观光景点,这是当年最成功的电视剧。而韩剧开始输出国外,并吸引一群固定观众,大约是从2000年宋慧乔、宋承宪主演的《蓝色生死恋》开始,这部韩剧奠定了国民初恋——宋慧乔的女王地位。然后是2002年由裴勇俊和崔智友主演的《冬季恋歌》,在亚洲蔚为风行,日本欧巴桑(大妈)们甚至将裴勇俊册封为勇大人,这让韩国影视圈见识到家庭主妇追剧带来的强大热能。观察韩国电视剧就可以得知当时社会的气氛:2000年代流行朴实单纯的自由恋爱观;2010年代流行不同社会阶层的恋爱观;而2020年却开始偏离爱情主轴,发展多元议题反映社会现实。
早在多年前,韩剧的制作成本就已经高得惊人,据传最高成本制作是2018年李秉宪主演的《阳光先生》,全剧成本约为416亿韩币。除了高成本制作,选角方面也下许多工夫,通常在开拍前就开始炒作引起讨论热潮。疫情期间,许多韩剧转为与串流平台Neflix合作,推出独家授权的影集作品而接连在全世界爆红。例如2021年的《鱿鱼游戏》,整整连续两个月蝉联世界非英语电视剧收视率第一名,点击率超越HBO制作的《权力游戏》。不只韩剧经常蝉联串流平台榜首,韩国电影近年更是在国际上频露头角:2019年的《寄生上流》获得第72届坎城影展的金棕榈奖、第77届金球奖的最佳外语片奖、第73届英国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外语、最佳原创剧本奖、第9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等多个奖项。打破亚洲电影从未获得奥斯卡原创剧本奖和最佳影片奖的纪录。2021年的《梦想之地》由美籍韩裔导演制作,再次获得第93届奥斯卡金像奖和英国电影学院奖、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等七项大奖。
媒体通常把韩国电视剧、电影、音乐等娱乐文化产业的输出称为“韩流”,其来势汹汹连日本这等流行文化重镇都不免沦陷clash中文版安卓。1993年韩国电视剧《嫉妒》在中央电视台播出,这是韩剧第一次登陆中国荧屏;1997年电视剧《爱情是什么》在央视的热播带动了韩国娱乐文化涌入中国,并以此为契机逐渐形成韩流;新世纪后随着《蓝色生死恋》、《大长今》等经典剧集更是将韩流推向最高峰。MBC(韩国文化广播公司)、SBS(首尔广播公司)、KBS(韩国广播公司)的电视剧和流行音乐,连我自己都曾经追过。从亚洲最晚起步发展影视的国家,在四十多年的岁月中精益求精,持续促进产业进步,让韩剧和韩国电影的影响力在国际上居高不下,种种历程都值得我们深思与借鉴。
另一方面,韩国政府鼓励电信业者成立OTT平台。OTT服务是一种透过网络直接向观众提供的串流媒体服务,正快速取代有线电视、广播或卫星电视等传统媒体,不但重新解构内容产业的市场生态,并成为当代媒体收视的主流管道。根据统计排名网站FlixPatrol资料,Netflix和Disney+是全球前两大最受欢迎的串流影音平台,2023年第二季Netflix在全球190国家共有2.4亿付费用户;Disney+则以1.6亿用户居次。而在这两大OTT平台中,韩国都是仅次于美国的内容制作大国。以Netflix来说,有34.7%的热门影视作品来自美国,韩国为16%;而Netflix用户中,有高达60%的观众观看韩国的影视内容。韩国透过“国际化内容“,打造出国际化平台,进而在串流市场竞争中突围。
全球市占第一的Netflix,在韩国同样稳坐冠军,于此同时,Wavve(韩国第二大电信公司SKT主导)、TVING(KT集团投资)、Watcha、Coupang Play等韩国国内OTT公司,激烈争夺第二名。OTT服务加速内容产业走向资金与技术密集的方向发展,面对全球化竞争,韩国政府携手电信、内容制作者,三方共创完整的内容产业。政府给予减税优惠,大型集团挹注资金,联手成为韩国影视内容蓬勃发展的重要推手。其中最值得瞩目的是号称“韩国版亚马逊”,以火箭般速度配送的韩国电商酷澎(Coupang),从零售销售、会员收费、打造影视生态圈服务,积极开拓市场版图。除了低价策略抢攻订阅市场,提供无限制免费火箭配送、30天免费退货、专用折扣、以及免费收看Coupang Play等服务,他们还是一家善用算法的“科技零售业”。Coupang Play自推出以来,一直是韩国下载量最高的App之一,拥有超过500万名活跃用户。经过这二年的合并与收购,韩国串流产业将变成Netflix、Tving和Coupang三国争霸的情势。以不多的总人口,不大的内需市场,却能将电影、音乐、戏剧、游戏、偶像等不同领域的文创产业,打造出席卷全球的韩流文化,韩国的确可以成为他山之石。
随着K-POP流行音乐持续蓬勃发展,2021年韩国音乐市场总收入成长20%以上。有趣的是,大家以为串流当道,2021年韩国音乐实体唱片收入成长47%,串流媒体订阅只成长12.5%,主要原因来自K-POP的粉丝的黏着度高,同时实体专辑销量上升一部分原因也是疫情造成实体活动减少,粉丝透过购买实体唱片来支持喜欢的艺人,缓解他们对缺乏实体活动的遗憾。2021年Spotify进入韩国市场,普遍预估韩国音乐市场会更加活跃,并且更加强势。至于音乐串流平台,根据Music Ally在2022年的统计,市占率最高的是韩国Melon(37.28%)、第二名Genie Music是一家总部位于首尔的公司,第三名YouTube Music。往下如Flo、Naver Vibe、Kakao Music和Bugs全是韩国公司。Spotify没能复制Netflix的大成功,只占到第八名,更早以前的2016年,Apple music进军韩国全军覆没。为什么呢?因为韩国人不仅在平台听音乐,还透过平台为偶像刷流量,所以Melon素有水军最大驻扎地之称,也是各大电视台打榜节目的主要参考平台。
看过韩剧的朋友们可能注意到,剧中经常在背景出现各种Hi-End音响器材,令人佩服韩国人对产品的形象建立与营销的确有一套。虽然音响产品并非民生必需品,很难像汽车等龙头企业得到政府重视。中国拥有14亿人口,经过多年发展后音响代工产业发达,但自有品牌能在国际上叫得响亮的仍然凤毛鳞爪。韩国只有5100万人口,但你一定听过Astell&Kern、Aurender、Aura、三星、LG……音响品牌,韩流的魅力无孔不入。但由于欠缺足够的消费市场支撑,韩国音响行业经历过模仿、改造、低价竞争等阶段,而今天的韩国音响企业,已经可足够强大、也足够精致。
说到韩国音响的发展,肯定离不开MP3。世界第一台MP3播放器是韩国世韩Saehan于1998年推出的MPMan F10,它的概念来自当年三星公司的一位部门经理。有次在飞机上他在计算机上查看文件、图片和MP3音乐,突然想到能否把MP3音乐、闪存和随身听几个概念融合在一起。由于亚洲金融风暴加上三星的傲慢,三星错过了一个竖立经典的机会。这位设计者后来进入世韩出任总裁,并将他的想付诸实现。
世韩MPMan F10的体积非常小巧,与1.44M软盘相仿,重量约65克,由于采用了闪存作为存储介质,不存在任何机械动结构,和传统的随身听相比具有便携、抗震等诸多优点。另一家美国公司帝盟(Diamond)也在1998年底推出了MP3随身听Rio300,由于销售情况异常火爆,惹怒了RIAA(美国唱片工业协会),当RIAA直接把MP3称为“强盗产品,并将Rio播放器以侵犯知识产权为由告上法庭。这场官司最后帝盟胜诉,所以大部分人印象中Rio 300才是MP3的开山鼻祖。实际上将MP3发扬光大的,仍然是韩国厂商。极盛时期,韩国著名的MP3品牌包括艾利和(iriver,典型的音质派代表)、爱迪欧COWON(品牌iAudio)、三星、MPIO美播、SAFA、LG、JNC、MSC、万城等等。COWON曾先后携手日本富士、NEC,在个人电脑领域展开全面合作,2003年成为第一个在韩国KOSDAQ创业板上市的MP3随身听制造商,2005年实现总收入超过1亿美元。2000年三星推出SPH-M100手机,是第一款具有MP3音乐功能的手机,《时代》杂志称其为百年来100个最伟大,最有影响力的发明之一。
中国产品当时还处于低端漩涡,陆续出现了爱国者(当时以月光宝盒名声大噪)、信利、DEC、蒙恬、魅族等品牌。MP3的派别也逐渐显露出来,高品质、高售价的韩系派;高性价比的国产派。虽然价格高,但韩系厂商依然很吃得开,因为中国人更喜欢进口产品。在追求音质的道路上,著名声卡厂商创新CREATIVE也进入MP3领域,拥有双屏幕设计的创新MX系列,吸引了不少消费者的眼球。之后一些IT厂商陆续设立MP3部门,象是LG、三星、明基等,虽然技术实力及资金雄厚,但是表现却非常一般。
公模、廉价、彩屏、音效、主控芯片、存储介质……把MP3推上顶峰,却也是衰退的开始,一些老牌厂商黯然退出。当年红遍全球的帝盟已不见踪影;MPIO高调进入最终也未成大气;JNC、LG、MSC等众多韩系品牌风头大大被削弱;后起之秀iPod早就消声匿迹。如今还健在并且发扬光大的,大概只剩iriver与SONY依然在国际上有影响力。此后MP3进入严重创伤期,以前做主板的、做电脑的、甚至做电视的都来做MP3,那些个靠渠道、靠品牌知名度的公司的确都大赚了一笔,坚持把声音做好的业者只能退出。
2004年后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,唯芯论、音质论、音效论在各大论坛展开了热烈的讨论,芯片成了厂商、产品以及媒体的炒作热点,直至今天依然如此。当时的芯片派坚信使用好的主控芯片,才是好音质的根本;而音效派认为,好的线路可以弥补主控芯片不足。被神化的飞利浦主控芯片,不可否认确实音质相当棒,相对于炬力、Sigmatel等中低端芯片,俨然是高端产品的代表。韩国品牌财大气粗,出色的制造工艺,优秀的电路设计,综合性能强劲,音质也相对纯正,加上各种优异音效的配合,已经表现出相对成熟的综合技术。
韩国Aurender的亚太区营业暨营销部总监David Guo(郭炯旭),当时也拥有自己的MP3公司,他与Aurender创办人Harry Lee是大学同学,退出MP3领域后获邀进入Aurender协助市场推广。他对产品质量的严格要求,对声音表现的吹毛求疵,都让人对他充满尊敬。他知道中国有很多低端产品,看似功能齐全,性价比高,Aurender唯有坚持声音质量才能与其竞争。低端个市场并非Aurender想涉足的,所有Aurender产品的价格都在万元以上,按照功能、结构、储存量等不同,众多型号中一定有款适合你的。
据Aurender创办人Harry Lee介绍,2004年他就已经率领一群老同事创立了TViX,当年这是一个被高清玩家所推崇的品牌,不仅仅在于它是最早做高清播放器的厂商之一,而且TViX的播放器产品在外观上都十分具有创意,诸如像苹果电脑迷你主机一样的M-6500A以及咖啡机一样的M-7000A等等。
要知道韩国在视频播放领域实力强大,玩高清视频的朋友肯定用过KMPlayer,名称中的“K”来自于开发者姜勇喜的姓氏(Kang),意思是Kangs Multimedia Player。KMP在2002年10月首发,这款免费影音播放软件早期名叫“WaSaVi播放器“,底层调用WMP的内核DirectShow,外部支持临时挂接Windows下的全部解码器,同时也支持Winamp中的各种输入、音效、视觉效果插件。KMPlayer不但可直接播放一般常见的各式影音档、MP3等,连Flash游戏、影片都可以拉进去直接播放,此外从YouTube或Yahoo影音、vlog网站等下载.flv格式的Flash影音档,也可以直接用KMPlayer来播放,内建多种面板与多国语言,曾是使用人数最多的的影音播放软件。2007年作者将源代码及核心引擎技术,出售给韩国排名第一的视频分享网站潘多拉TV)。2008年姜勇喜加入Daum Communications(多音通信公司),之后发布PotPlayer播放软件,支持几乎所有主流的音、视频格式,并且完成了KMP无法实现的DXVA硬件解码以及多线程解码功能,至今仍是观看4K高清影片的重要软件。
有这样的背景,TViX播放器的功能强大可想而知。随着高清电视普及化,2009年Harry Lee想重新创业,于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音响行业,最早公司名为Widealab。他的想法很简单,把高清播放器取消视频功能,再加强声音部分,不就是一部纯粹的数字音乐播放器吗?Founded最早公司由三位软件、一位硬件、一位FPGA工程师组成,研发过程就是不断烧钱,到2011年夏天他们终于有产品了。Aurender参加美国音响展后一炮而红,Harry Lee回忆说全世界代理商都积极来洽询,他想着每部七千美元的数字播放器如果大卖,岂不一夜暴富了?最后他只拿到三部订单,而资金也用完了,这时来自TVLogic的李董事长伸出援手让Aurender得以持续,2012年干脆买下这家他认为极具前景的科技公司。TVLogic是仅次于索尼与松下,世界第三大的专业显示器制造商,在电视台、好莱坞经常可以看到TVLogic品牌。也因为背后的强大技术资源,所以Aurender很快就能与欧洲Hi-End品牌并驾齐驱站稳脚步,准备朝前向世界第一发起冲锋!因为TVLogic改组,2016年Aurender成为独立运作的公司,Aurender是Audio+Render二个字的合体,说明了Harry Lee坚持不妥协的态度,他想走Linn、Naim、Sooloos(后被Meridian收购)等品牌的高端路线,而不与Sonos的大众产品同流。
Harry Lee说Aurender有三大核心技术,包括①有效降低时脉误差,②竭力降低干扰,③提供如纯净水般的无暇声音。透过TViX播放器开发累积的经验,Aurender知道音乐服务器的关键在于系统的组件一定要简单易用,最好能随插即用,不能像PC必须进行复杂难懂的设置,否则会被很多发烧友拒之门外。其次,操控性也要人性化,透过平板、手机就能直观的进行所有选曲、储存、连接、播放等功能。所以Aurender率先提出把网络、硬盘、操作系统、播放软件都集中在一起,装进“重装甲”的铝合金机箱中,具备了PC Hi-Fi的所有功能,却又简化了接线与操控。他们首先提出SSD固态硬盘缓存+大容量HDD机械硬盘文件储存的方案,也就是先把机械硬盘中的数据缓存到固态硬盘中,播放时再让机械硬盘进入休眠状态,这样就把播放器中的最大干扰源去除了。接着在时钟、电源、避震、隔离、线路优化等各方面仔细调整,Aurender就成为同类产品中噪音最低,声音最纯净的佼佼者。
而一大批资深批研发人员是Aurender向世界第一迈进的无价资产。目前担任研发主管,同时也是FPGA专家的金博士是Harry Lee的同学,共事已超过30年,另外有多位软、硬件工程师合作也超过20年。目前研发工作全部在韩国进行,在数字播放器相关行业中,Aurender拥有的多位硬件、软件工程师团队堪称世界最强,今年初Aurender为强化软件开发的速度,并提供更好的在线服务,干脆把软件部门分开另外成立Sorender公司(Software+Aurender),独立在首尔市区办公,这也是数字播放器相关行业中绝无仅有的大手笔。
由于市场规模的限制,韩国音响企业在功放、音箱方面较难发展,但数字/娱乐领域却有多种优势,推出数字音频产品的品牌就有好几家,Aurender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。大步向前的Aurender已经从跟随潮流的“韩流后”,变成领导潮流的“后韩流”!